这对灵魂 契约他生

【楼诚】仲夏夜之梦 5

*台风是瞎编的,艺术展也是瞎编的,bug都是我的,他们不是我的TAT。以及,今天又是一颗咳到报废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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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Visions of gideon

 

第二天,明诚敲着由于在沙发上囫囵睡了小半夜而落枕酸疼的脖子下楼的时候,看到明楼端着咖啡,坐在客厅的饭桌上,披着阳光对着他笑。一如许多天以前,他放下手中的报纸,笑着接过自己递来的煎鸡蛋。

明诚一瞬间觉得有些恍惚。

“过来。”明楼对迎着光的少年伸出手。

桌上整齐地码着一排丰盛的早餐,明诚嘴角翘起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弧度。

 

“我要去买花!你开车带我去Jardiland!”明诚往嘴里塞火腿肉,说得理直气壮。

“为什么要去那么远?我记得两条街外就有一家花店。”明楼微笑地关观赏明诚狼吞虎咽。

“那家店太贵!”

“不买最省钱。”

“我需要花,我们都需要花!”明诚丝毫不理会明楼的揶揄,他此刻开心得像是飞翔在云端,而且一点也不打算隐藏这样的好心情。

一切又在这个早晨悄无声息地恢复了原状。不再是敷衍了事的“天气不错”,或是任何肤浅的闲扯和词不达意的没话找话。

 

明诚的法语突飞猛进,他已经可以在公园里握着画笔用越来越纯正的口音和人聊聊天气之外的话题了。因为明楼开始认真教他法语,甚至带着点急于求成的迫切。他也开始更多的展示着自己身上还未被明诚所窥见的部分。明诚震惊地发现原来明楼是如此广博的一个人,比如他对食物的了解超出自己的想象,对许多事有着刁钻狠辣一针见血的见解,而且还是一个扑克高手。

他们之间最温情动人的时刻在午后,极度的寂静在这栋房屋落脚,进而笼罩整个世界。明楼喜欢听明诚画笔的“沙沙”声,而明诚喜欢明楼翻书的“唰唰”声。整个夏天都变得不一样起来,听鸟语欢,闻百花香,水汽从脚下升腾而起,晕染出一副迷蒙的画卷。

 

这个夏天注定是特别的,强台风登录整个西部,甚至连北部都没能幸免,明楼的公寓也遭遇了停电。暴风裹着豆大的雨点重重砸在每一扇窗户上,天阴沉得可怕。明诚缩在客厅的藤椅上,掰着自己的手指无所事事。明楼打开电视机柜旁权当装饰的Marshall,连了手机蓝牙放起一首轻柔舒缓的歌。他从储物间里找来两根蜡烛点上,又泡了一壶茶,给自己和明诚都倒了一杯。伯爵茶的气味飘散在两人之间,沮丧的心情在摇曳的烛光中融化,黑暗带来一种缥缈的像是不真实的心动,让明诚的心怦怦地跳着。

几天后,阴霾散去。仿佛是为了补偿自己的小恶作剧,老天给了整个大地最和煦的阳光。以至于谁都没有察觉到,有一朵阴沉沉的云被风卷着快速飘过天际,带走一切“秋天已经在不远处等候登场”的暗示。

 

在巴黎的周边小城Senlis每年夏至前后都会举办一个小型的艺术展,给志同道合者们提供一个交流的平台,针对的都是真心热爱绘画的年轻大学生们。明楼从伯努瓦教授的学生那里要来了两张入场券。

“给我的?”明诚举着画满了几何图案的入场券,默念那一串花体的地址。

“你可以带上自己的作品过去交流,你会喜欢的。”明楼看着明诚只要认真念法文就会皱起来的小鼻子和黑白分明的圆圆的大眼睛,很勉强才把自己的视线从他脸上扯开来。

“可你不是说这周末你有事吗?”明诚开始想他的画稿们,想着有哪一副够得上有底气带出去被品头论足的。

“是啊,你可以让苏珊和你一起去。”明楼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并没有去看明诚。

明诚皱了皱眉把入场券搁回茶几上,未置可否,起身转头往厨房跑,岔开话题,“我去切西瓜了,你吃吗?”

 

明诚最终还是去了画展,他带了画满明楼的那本画册。一个卷发小伙儿饶有兴趣地一页页翻着,追问他画上的人是谁。明诚说,特别的人,一个于我而言特别的人。明诚站在仲夏的阳光下,烁烁光影也无法遮盖他黑而深的瞳孔里绽放出的耀眼星光。

他比明楼预想的要早到家,明楼问他为什么没跟苏珊一起去。

明诚满脑子只想说:因为我想和你一起,我没邀请苏珊是为了早点回来见你。无论去不去画展都好,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做什么都行。

最后明诚只是一言不发盯着明楼,然后转身迈开腿跑上了楼。那个样子让明楼觉得他似乎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似乎明诚唯一安身立命的传家宝被他生生夺走了。

 

明诚狠狠摔了门,把自己丢进柔软的床垫里。他开始回想那些和明楼一起度过的时光,然后恐惧地发现自己清晰地记得所有。哪怕是那些细枝末节,哪怕是任何一个微不足道的画面。这个夏天深深印刻在他和明楼听过的每一首歌曲里,在明楼为他读过的每一本诗集中,在每晚睡前的苦艾酒气息里,以及午后蝉鸣的嘶叫声中。

明先生?偶尔。

明教授?或许。

明楼?是的。

明楼。一个独立的人,不依附于任何修饰称谓。一个赢得了他所有好感,赢走了他的心的人。

 

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为什么会生气。若非理智而又清醒的保存了所有历历在目的记忆和感受,明诚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仲夏疯”了。他恍恍惚惚地躺在床上,两眼放空,呆呆望着天花板问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明白?在自己浑然不觉的情况下,这份感情已经在这个夏天不着痕迹的悄然酝酿着,直到这股香气浓郁到再也无法让人忽视的地步。所有的症状都逼着明诚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爱上明楼了。“爱”,第一个想到的字,也是最简单最能完整表达所有感情的字。

一切或许始于他们分享的某一次晚餐,又或者在南法的泳池边,或是在林间小路骑着单车不减速俯冲下坡的时候,又或者是在明诚到巴黎的第一天看到明楼的第一眼。谁又知道呢,它就是这样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或许连老天都不能确定,明诚当然更不会知道。

在他活过的前17年岁月里,没有人能教他喜欢,也没有人能叫他喜欢。让他第一次感受到温暖的是哥哥,让他最接近幸福的也是哥哥,所以他也理所当然的把明楼带给他的感觉归类到哥哥那一档去。但是他明白,他对哥哥是敬重、是仰慕、是崇拜。所以他最喜欢在寄给哥哥的明信片上画大片的鼠尾草,代表着他对哥哥一切纯洁美好发自内心的祝福。可是,不一样,这和对明楼的感觉不一样。那温暖和幸福里,藏着令人气喘吁吁口干舌燥的火苗。所有的恐惧,忧郁,痛苦,都盘旋在离幸福咫尺之遥的地方。

明诚忽然发现,再有不到一个月,他就要回国了。这也许是他第一次开始郑重地计算起自己在巴黎剩余的时日。他才终于意识到,这个夏天的前半段就这么在指缝中悄悄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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