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灵魂 契约他生

【谭陈】爱情掉在哪里 27

*老谭需要暂时退场,通篇都是嘟嘟的自白

*边听《刚刚好》码的,把自己听颓了

 

27.


一连下了好几场雨,带来满世界深秋的寒意,再顽强的树叶也终于撑不住地尽数凋落,徒留光秃秃的枝桠,悲戚而孤独的等待着冬天。 

谭宗明从陈亦度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那么快,快到超出了他的预料。如若不是手里的钻石和戒指,他几乎要觉得一切只是某个荒唐恍然的夜里发的一场大梦了。稀里糊涂就在一起了,又莫名其妙很快分手了,他们之间甚至没有一个好好的分别,没能说一句再见。

在那栋别墅里度过的永远烙印在心口的时光:抵死缠绵过的卧室大床,浸润过阳光的画稿,相拥着醒来的每个早晨,厨房里做红烧肉时翻炒油锅的噼啪声,午后工作室外嘈杂的蝉鸣……

离开的那天,他背着渐渐消失的余晖走得很慢很慢,好像每走一步天就暗了一分,每走一步都能清楚感受到那种灵魂被剥离的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一点点从他的身体里消失,他失去了它,他知道他会失去它,甚至做好了准备,但他依旧无法承受这种既知的悲伤。强迫自己不去想,祈祷不要梦到它,然而伤口还在,伤痛依旧。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谭宗明的内心。他骨子里的偏执,他裹挟着愤怒和仇恨的痛,还有他对母亲半是海水半是火焰的复杂感情。

其实这样也好,如果谭宗明真的纠缠着不放只会让他更痛苦,也许会支撑不住和他坦白一切也不一定。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自私一些,或许相对于晟煊,谭宗明更愿意要他的爱呢?他遏制不住地会这样想,可同时又因这份细小的期待而更加痛不能言,不管他怎么选,始终都逃不掉被这样的矛盾所折磨。不是人人都有义无反顾的勇气的,他做不到坦然接受一份让谭宗明失去事业换来的爱情,他怕谭宗明的付出和牺牲,他怕自己无以为报。

不能再去想了,一切都结束了。

他没有再联系过尹念,但从新闻和报道来看,她很遵守承诺。短短的时间里晟煊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谭宗明揣着和包氏的合作开发案重新坐稳了公司一把手的位子,在股市上也一扫颓势,将原本跌落至谷底的股价重新挽回至正常,甚至比预期都要高出两个百分点。

每次看到谭宗明这三个字,陈亦度总是有种自灵魂深处被微微牵扯的疼,好在他想得开,这世上没有结局的故事太多了,他总要学着去习惯相遇和别离,见不到谭宗明,他会慢慢好起来的。

 

时间像个决绝的勇者,被它甩在身后的人没有资格伤春悲秋。陈亦度又回到了傅师傅那,收起一切矫情的心思,专注投入到决赛上。

他的参赛作品是一枚复古西洋剑形的胸针,宝剑剑身没有镶嵌任何珠宝,由细腻的几何切面构成,简单的线条却带来很强的冲击感。K金的表面只用拉丝和喷砂处理,强调其本身的质感。那颗祖母绿型的钻石使用了卡镶的方式,悬浮在剑身和剑柄之间,将凌厉到仿佛能劈开天地的宝剑一分为二,这么璀璨耀眼的东西,却蕴含着撕裂般的痛。

因为是第一次切割打磨祖母绿型,那颗净度完美的钻石被他弄出个不太明显的刻痕瑕,又由于镶嵌方式的缘故使得那条瑕疵无处遁形。傅师傅提议只要换成包镶就能完美规避这道伤疤,可陈亦度婉拒了。他想,那就像他注定无法圆满的爱情。

 

“爱”这个主题本身就撑起了珠宝界的半壁江山,七位入围决赛的选手里过半数都设计了戒指,陈亦度是唯一一个选择了胸针的。每人有五分钟的时间来陈述设计理念和其中隐藏的或真或假的故事,就好比俗套的节目都缺不了煽情的环节一样。

大部分人都啰啰嗦嗦一大堆的话,挖空心思企图捏住最催泪的那个点来大做文章。等到了陈亦度的时候,他对着话筒发了半天的愣,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他没想过要这么特立独行的,但当真的看到投影屏幕上被放大了数倍的胸针时,他的脑子空了,那道瑕疵让他哽得难受。他知道自己该说些场面话来挽救尴尬的气氛,再不济也不能继续这样傻站着,可他动不了。他不知道评委会怎么看他,但那似乎也不重要了,这空间仿佛被下了魔咒,只剩下大屏幕上的钻石和他遥遥相望,像谭宗明的眼睛,璀璨如星。

评委们面面相觑,等了半天没见他有开口的意思,以为这位瘦瘦高高的清俊青年只是普通的怯场而已,便主动引导着询问,“你的作品取名‘beloved’,这背后有什么意义或者是故事,能和我们分享一下吗?”

陈亦度知道自己应该切断和谭宗明的每一个细小的联系,阻止神经元向大脑不断释放这种折磨人的递质,尤其更不应该在这时候被分散精力。不再想他,不去念他,像个无可救药的瘾君子,盼望着能每天戒掉一点点,一天、一小时、一分钟,哪怕只是情欲泛滥的一秒钟。

但是心头却还是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地从深处生了出来,他破罐子破摔地闭上眼,任由自己放肆地回味谭宗明,那个从头到脚都是他喜欢的谭宗明就这样涌入了陈亦度的眼里:失去定型的额发垂下来的样子野性又张狂,低沉而柔和的嗓音仿佛能让人微醺的醇酒,像是能化成实质意义上的爱抚的灼热视线,雄性荷尔蒙混合着淡雅木调香的温暖拥抱,带着一点点烟草味道的吻是会上瘾的毒药……

三十秒倒计时的声音响起,他心下一紧收回思绪,浓烈又隐晦的感情渐渐如退潮般层层跌落,直至最终完全平静下来。

陈亦度语气平稳坚定,答得很简单,“我的挚爱。”

再多一个字都累赘,这已是全部的意义。

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爱与被爱,无可豁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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