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灵魂 契约他生

【谭陈】爱情掉在哪里 32

*猝不及防的我居然更了?

*强行卡肉,十分抱歉(˃ꌂ˂)


32.


谭宗明的手架在方向盘上,嘴角微含着笑意,看起来神态很放松,可一双眸子却紧紧锁着陈亦度,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像一头将咆哮和獠牙都深深掩藏起来的野兽,短暂的示弱只是为了把猎物诱进自己的领地里。

没想到这么快就和谭宗明短兵相接,有些本该在岁月刻画的年轮里沉淀在最深处的记忆,因这意料之外的遇见而再度无可阻挡地奔涌起来。那些曾以为早就淡去的东西,又浓墨重彩地汹涌而至,陈亦度一时竟说不出心头是害怕多一些,还是渴望多一些。

昏黄的路灯雕刻着眼前的男人凛冽有余的脸部线条,饱满丰润的菱唇却中和了棱角分明的五官所带来的冷漠感,唇角微微扬起一边,笑得温柔又不留情。这几乎就是陈亦度初识他时,对方的样子。

不,这个男人也变了很多。他藏起了自己的锋芒,却显得更犀利,曾经的桀骜和轻狂都幻化成了游刃有余的笃定和圆滑。从水泥森林中分化出来的距离感也更重了,言行中隐约而有礼的冷淡,仿佛一切对他的讨好和热情都是不合时宜且毫无成效的。夜色里,那双肃杀又多情的眼睛灼得发亮,正直直地看着自己。

他仍然帅得不得了,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引起了陈亦度久违的心颤。对视了两三秒,他的眼神终于躲闪着避到了一边。应该从容,应该微笑,应该用最云淡风轻的样子来面对这个男人,这些他都知道,可他发现自己一条都做不到。

“先上来,这里不能停车。”等不到回应,谭宗明侧过身去,伸长了手臂够着把手打开了副驾驶的门。他的眼神里有不容抗拒的成分,常年上位者的威严让说出口的话带着一种极强的气场。

两人之间的那点陌生感被谭宗明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冲刷得无影无踪,让陈亦度原本准备好的客套生疏全都演不下去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上了谭宗明的车,一切都那么自然,自然到潜意识根本没感觉有任何的不妥,本能的反应就先于一切不由自主地执行了。

当车门再度利落地合上,直到落锁的那刻,谭宗明终于发出一声几不可查的轻微的舒气声。

副驾驶座上的人一动不动地端坐着,领结松松的半挂着,透过扯开的领口能窥见从脖颈处延伸至锁骨的皮肤都仿佛被红酒滋润过一样泛着层浅浅的红,脱下来的西服搭在半挽起袖口的手臂上。依旧是记忆中少年人青涩而内敛的模样,但属于成年男性沉稳的气质却在周身荡漾着四散开来,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特质让侧脸轮廓里的柔和与锋利都变得恰如其分。

谭宗明看得心里发烧,晚宴上滴酒未沾的他莫名地口干舌燥。

对方不自觉滚动喉结的小动作和紧握方向盘的微颤的手,当下怀着心事的陈亦度全都无暇顾及,紧张与期待混合交叠着扑面而来,这点触手可及又遥不可企的距离几乎耗光了他所有的勇气。车内冷气开得很足,隔绝了室外仲夏夜的暑气,一个本应舒服又惬意的温度却让他搭在膝弯上的掌心微微泛着湿气,又一次次借由与衣料摩擦的机会被不留痕迹地抹去。

太荒唐了,根本不应该来的。明明已经设想过千百次该如何将自己从曾经的故事里抽离,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压抑许久的爱恨怨怼肆虐着交织成网,让他如困兽般挣脱不得。被封存的一切关于幸福和爱的念想,像是终于冲破了钳制,开闸泄洪般在耳边轰隆作响。

 

伴着轻微的震动,手机的来电显示先一步打破了一室暧昧又诡异的气氛。谭宗明的眉头微蹙,似乎因这突如其来的电话而不满。刻意无视那一抹惹人烦乱的视线,陈亦度紧抿着薄唇举起了手机。

“薇薇?”

“你这个人跑哪里去了?不知道我穿着高跟鞋满会场找你找得很辛苦吗!”

“对、对不起,我喝得有点多,先离开了。”

“喂!每次都是这样说走就走,到底还是不是朋友啊?”厉薇薇佯装怒意,又敏锐地从陈亦度闷闷的嗓音里察觉出了什么,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你哪天回巴黎啦,过几天我正好有假,要不要和你一起回去看看伯母?”

仿佛被重重鞭挞了一下,陈亦度的脊背跟着陡然震动。天啊,他居然快要忘了,自己的母亲还在法国等着他。

陈母一直被安排在最好的疗养院里接受着康复治疗,然而再好的护理也无法逆转那些已经造成的伤害,她完全不认识自己了,也不记得她还有个儿子。现在的她,活在一个空洞苍白,且毫无意义的世界里。

开始只是嗜睡和容易发呆,慢慢的记忆力也渐渐衰退,可即便这样,她也始终记得自己的宝贝儿子,每天都是笑吟吟喊着他的小名,一副现世安稳无忧无虑的样子。直到有天醒来,她对着替自己端来早餐的儿子,终于将“你是谁啊”问出口,从那时起,她就再也没记起过陈亦度了。

而现在,他竟然坐在罪魁祸首的车里,控制不住地心跳加速。

陈亦度前所未有地厌恶着这样的自己,因而语气也前所未有的冰冷,“停车。”

“有事?”

“我叫你停车!”

“先去吃饭。”

“我不饿!我要下车!”

谭宗明没有看他,将车驶离了主路,拐进一条暗黑的胡同后,停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陈亦度握着把手,一字一顿道,“开门。”

谭宗明扭头看他,神情间有些疲惫,隔了漫长的沉寂后,才缓缓开口,“我只不过想和你一起吃顿饭,今天的拍卖会连着晚宴,你一定光顾着应酬没能好好吃点东西。我不是老虎,不会吃掉你,一起吃顿饭而已,就这么难吗?”

你怎么不是老虎,你早已将我的心啃噬殆尽。心头杂乱堆积着的愤怒,委屈和不忍伴随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占据了心头。

“让我下车,我不想看到你。”陈亦度压抑着叹了口气,语气里的生疏比冰冷更令人绝望,像是一句话都不愿再和他多说,更像是两人从来不曾相识过,从来也不曾有过那些甘美的缠绵和蜜意,甚至是深入血肉灵魂的相依一样。

谭宗明抓着方向盘的手愈渐收紧,眼中罕见的浮起了一丝夹杂着悲戚的怒意。他松了自己的安全带,慢慢靠近身边的人,“七年了,陈亦度。你真是…心如铁石啊……”

陈亦度双眼戒备地觑着谭宗明,看着他对自己的要求置若罔闻,用力挥开他伸过来搂自己的手臂,“你干什么?”

从前陈亦度看着自己的眼里都是爱意和依恋,现在他看着自己的眼里满是防备和敌意,这样的眼神刺痛了谭宗明。长久以来抑遏的情感与孤独在这一刻都化为动作里的愤怒,他的神色突然有些发狠的决绝,一手控制住对方挣扎的动作,一手摸到调节钮,将人重重压倒在放低的椅背上。

当谭宗明的身体整个覆上来的时候,陈亦度才发现这人已经硬得吓到他,于是连怒喝里都渗进了一丝惶恐,“谭宗明!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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