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灵魂 契约他生

【谭陈】爱情掉在哪里 24

*本章依旧磨刀,别打我呀,废话多,实在不会往节奏快了的写……


24.

 

陈亦度木然地缩在沙发里瞎想了半天,平日里被刻意压下去的那些自卑感又从心里最深处涌了上来。他想像往常一样试图用画稿来醒醒脑子,最后只是在烦乱之下狠狠掷了笔,脆弱的铅芯在地上折成两截。

他不是矫情,也不是小气,就只是难过。两个世界的落差感这么强烈地提醒着他,让他清楚严峻的形势。

投标案的失败,董事会的责难,这些谭宗明都没和他说过。

也对,说了又能改变什么呢?自己什么都帮不了他。

他好像从来没这么嫉妒过一个人,既参与着谭宗明所有的过去,又插手着他的未来,而且那些还全都是自己一无所知,只能袖手旁观无能为力的部分。尹念几次三番的挑衅,对他来说就是种变相的羞辱,就因为自己没有位高权重家缠万贯,所以他的感情就可以纵容别人这样的玩弄和践踏吗?

他有些怨,又恨自己的不争气,恨明明知道尹念存了什么心思却还是免不了会去介意。

谭宗明在干什么,谭宗明什么时候回来,他统统都不知道,只能有气无力地靠在沙发上等他。感觉这样无助、这样不起眼、这样幼稚不成熟,简直令他开始憎恶自己,又拼命地想要脱离这样自我厌恶的怪圈,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为什么等待变得如此折磨?他在黑暗里睁着眼,酝酿了半天情绪,想要装成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给谭宗明拨个电话过去,可终究是没按下那个通话键。

 

谭宗明是喷着一口不大不小的酒气上床的,不算太晚,可惜小家伙已经睡了。他还是那样安安静静地窝在床的一边,双手双脚都规规矩矩地屈着,显得无助又脆弱。这样乖巧的睡姿让人完全想象不出有谭宗明在身边的时候,他会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搂住他不撒手。

谭宗明俯下身,双臂伸上前去拢着陈亦度,不动声色地将他圈起来。

这小孩儿可真柔软啊,谭宗明小声地喟叹。明明瘦仃仃的像是浑身上下只剩一把骨头,抱起来却那么柔软。身体柔软,心也柔软,像是被太阳晒暖的一池温水,若有似无地流过谭宗明周身,就一点点把他的心给融化了。

今晚的饭局,曹董事推说有事没来成,谭宗明没见到人,却莫名松了口气,左右还有别的办法,他不想这样。晟煊对他很重要这没错,尹念的心思他也不是看不明白,可正因为看得明白,他才不想用自己还不起的感情去交换这些利益。向来信奉“只要结果”的谭宗明,居然莫名其妙生出一些对虚与委蛇的鄙视来,他自嘲地笑了笑。

爱情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东西,它既使人疯狂,又让人理智,一旦尝过了它的滋味,宁可孤独一生也无法再忍受一秒的虚情假意。

怀里的人,是这样的柔软,让谭宗明能抛开缠身的琐事,从他身上攫取片刻宁静安逸。他像以前的每个夜晚一样,将陈亦度轻轻拥在怀里,疲倦地吻一下他的脸颊,便倒头睡去。

 

陈亦度在黑暗里等了很久,直到喷在耳边的呼吸越来越粗重,带着点酒醉之后的鼻鼾,他才颤抖着睫毛睁开了眼。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睡着,反而清醒得要命。谭宗明一回来,他就知道了,即使知道,也没有睁开眼睛,因为就算自己醒来,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他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谭宗明却在身后搂得更紧。他没醒,但这几乎是下意识的身体反应,就像原始人生存离不开火种一样,靠近他,是源自本能的渴求。

“陈亦度…你一定不要离开我……”

被叫到名字的人陷在床褥里被抓包似的一动不动,愣了半天才明白这人是在说梦话,大着胆子在谭宗明轻微的鼾声中转了个身去面对他躺着。

微凉的月色下几乎看不清眼前的这张脸,这张脸却能让陈亦度渴望尝试一些从前绝对想不到自己有能力做到的事。他想不卑不亢地站在谭宗明的身边,无论顺境或是逆境,都能和他共同面对,而不是像今晚这样被一个充满恶意的电话搅得夜不能寐。

 

谭宗明半梦半醒间感觉到有人在拍他的脸,哼哼两声甩了甩头,那只作乱的手就顺势去捏他的鼻尖。

“起床了,起床了!”

他把自己的脑袋更深地埋进枕头里,想躲开近在咫尺的聒噪。微凉的指尖从面颊滑到了耳后,直接揪着耳朵把他提溜了起来。

谭宗明哀嚎了一声,抓狂地睁开眼,面前是被放大的四个字:褐色炭烧。

大老板眼睛直勾勾地发愣,一时还摸不清东南西北,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到了晨光中的陈亦度,自带一圈柔光的站在床边,捏着一瓶酸奶在谭宗明的面前晃,示意他接过去。

看到酸奶,谭宗明瞬间就清醒了,满脸受了惊吓的表情对着陈亦度猛摆手。

陈亦度看他那副炸了毛的样子就想笑,不喜欢喝酸奶,还要逞强不愿承认,这都什么怪毛病。

“你喝多了。”陈亦度朝他面前又递了递酸奶。

“我没喝多。”谭宗明耙了耙头发,坚决不接。

“可你打呼,吵得我睡不好。”

“……”谭宗明摔回柔软的床上,撩起被子把自己埋了,还左左右右滚了好几圈,把整个人裹成个直径挺大的圆柱形。

陈亦度哭笑不得,放下酸奶抬脚去踹他,谭宗明在被子里扭来扭去地躲就是不肯探头。陈亦度怕他闷得缺氧,就捏着被角想给他抖开点缝隙透气,谭宗明的手从被子里滑出来,精准地抓住陈亦度的手腕就把他拉到了床上。就在他注意力被分散的短暂空隙里,谭宗明攥着他细白的腕子顺势一个翻身将他锢在了自己两臂之间。

“揪我耳朵,想造反?”谭宗明低哑的嗓音混着一股刚睡醒的慵懒劲,又危险又沉醉,说着就想去亲他,却被陈亦度瑟缩着躲开了。他轻挑剑眉,想要看清小家伙眼底的东西,可闪得太快,他根本就没看清。

还没等他想出个一二三四来,陈亦度垂下的睫毛又重新扬起,露出一双淡然的眸子,戳了戳眼前干燥温暖的唇,“一股酒味,刷了牙再给你亲。”

谭宗明演技浮夸地皱着张脸,情真意切地感叹,“这是真要造反啊……”

陈亦度笑着抽出自己的手腕,从谭宗明的怀里挣开,起身去开窗。

昨夜的一场大雨将天幕冲刷成一碧如洗的蓝,阳光在微风中柔柔地泛动着,连空气都是清晰透亮的,呼吸间像是唇齿里含着薄荷糖,一路凉进肺里。

但这些都只是表象,属于秋天的萧瑟和衰败早已如约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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